《宇宙谐和论》的最后一编清楚地表明开普勒的最无可
争辩、最杰出的科学成就，理论天文学的建立可以被理解为
是他的哲学和科学理论思想的结果，开普勒和他所有的先辈，
斯纳耳（Snellius，1580一1626年)，荷兰物理学家和数学家，发现光的
反射和折射定律。——译者
包括哥白尼在内不同，早在计算火星的运动时他就清楚地认
识到天文学作为研究天体的现实活动的一门科学，只能和物
理学的科学基础联系在一起才能建立起来。于是开普勒就把
自古以来在自然科学概念的理论中互相对立的、由于它们的
互相孤立因而阻碍了天文学进步的那两种方法结合了起来。
这两种方*之一的基本观点是对现象局限于进行数学和几
何学的描述，而另一种基本观点则试图理解物理事物的内在
力量。因此数学家托勒玫就使自己有别于“物理学家”亚里
士多德。由于古代物理学和自然哲学的质的方法不灵了，量
的、纯数学的方法早在天文学发展史的最初阶段就受到了重
视。喜帕恰斯和托勒玫的成就证明了，所谓柏拉图要求的“拯
救现象”只有用数学分析才能做到，柏拉图对“拯救现象”
的理解是说明行星运动的不同一性。但在托勒玫那儿却导致
了地心说的形成，他的地心说告诉我们的只是精确的量度，
而没有对行星运动的物理现实性作出判断。开普勒正确地指
责这种观点，认为它只能使天文学家被贬为纯粹的计算员，
并被“哲学家团体”排除在外。事实上，对天文学本身来说，
只进行数学描述是根本不够的。只有把它纳入到数学和物理
学原理体系的全面联系中，天体现象才能真正得到“拯救”，这
就是说才能得到阐明。牛顿从他的激进经验主义者的立场出
发贬低假说，这是人所共知的，而开普勒比他早得多就提出
了一种假说理论。如果不光是要求消灭随心所欲地虚构出来
的假设，而且也要求消灭真正的符合自然的假设，那末要求
没有假设的天文学纯粹是既愚蠢而又没有道理。伽利略也认
识到了先验假设的必要性，这一必要性并促使他去区分归纳
法和演绎法。
开普勒提出的行星三大定律不仅是对古代天文学方法的
改造，而且也是对自然科学的主要基础的革新。开普勒的第
一定律和第二定律，即椭圆形轨道和所谓的面积定律，即行
星的运动形式定律，在他计算火星轨道时就已在《新天文学》
里提出来了，第三定律的发现则被他看作是他整个事业的顶
峰，"如果有人问我确切的时间，那是1618年3月8日，这天
我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个发现。但当我计算时，却不太顺手，
于是就把它当作是错误的东西扔到了一边。但到了3月15日
它又涌上了我的心头，并在一次新的冲击中克服了我的阴暗
心理，在这次冲击中，我对帝谷观察材料进行的十七年之久
的研究和我当时的想法完全吻合。起初我竟以为我是在做梦，
我是事先把我的企图放到了证明材料中去了。但这完全是事
实，并且是十分正确的，任何两颗行星的运行时间之间的比
例等于平均距离，即轨道本身的比例的1。”这就是说，如同
开普勒自己对地球和土星比例做的精确计算所表明的那样：
行星在轨道上运行一周的时间的平方与其至太阳的平均距离
的立方成正比例。于是开普勒就得到了这样的结果，这一结
果正是他在早期作品中所探求的计算的最终目标：把行星的
所有运动过程的总和融成一个统一的、有规律的、有秩序的
体系，并统一成“谐和的宇宙”，
牛顿在《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1687年)中援引了开普
勒的三大定律，第三定律仍是他提出万有引力定律的先决条
件，这一定律的提出若没有开普勒的准备工作是根本无法想
象的。开普勒本人在他明潮水涨落现象（他用月球的引力
来说明这一现象)时就已在运用万有引力了。他在英国人
威廉·吉尔伯特的影响下提出了太阳引力的设想，太阳在
由伽利略和沙伊纳实际证明了的自转中吸引着行星，这一设
想同样通向万有引力的发现。但是，机械主义地认识世界的
趋向越来越强烈，并在拉普拉斯的《天体力学》中达到了高
潮，结果使自然科学和哲学对立了起来，这种对立使人们曲
解并遗忘了开普勒的科学成就。
机械论思想直到牛顿的主要著作出版后两个世纪，即
1887年才被迈克尔逊-莫利实验所扫荡摧毁，这一实验消除
了牛顿绝对空间的设想，并最终导致相对论，并为重新认识
开普勒的全部事业扫清了道路。将宇宙结构的思辨和经验事
实的研究结合成一个不可分割的统一体，这就是开普勒毕生
的事业。
威廉·吉尔伯特(William Gilbert,1540—1603年)，英国物理学家医
生。磁学的开创者。他说明地球是一个大磁体。—一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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