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当前的问题是在何处开始生产。工厂的地点应该在靠近
①托勒：德国旧时银币。
首都的湖岸上，以节省运费，并消除陆路运输液体时不可避免
的危险。艾尔弗雷德身兼经理，总工程师和会计三职，资金有
了，就要靠他动脑筋想出办法。他买下一艘驳船，停泊在城市
范围之外，把工厂主体部分装置在船上。
但附近一带的居民不放心，呈请市政当局勒令这条“瘟神
船”开走。艾尔弗雷德只好起锚，移到别处去。可是，不论他
移到哪里，不消多久，总会引起*，有时候农民扛着干草叉
愤怒地吼叫。为了避免受到私刑拷打，最后他只好叫人把驳船
拖到湖心，在那里一直工作到一八六五年三月在温特威坎的厂
房建成为止。
与此同时，罗伯特也在芬兰以小额资本开辟他自己的事
业。他决定和公众直接打交道，邀请各方面人士光临参观新炸
药威力的公开表演。表演地点在北港某处，一座宏伟的*教
堂下方。他的海报上写道：
经运河桥梁局长官批准，将举行*与黑色*
大规模爆炸试验各二次以资比较……*爆炸前以红
旗为信号；黑色*以白旗为信号。
这倒煞象马戏团的海报，事实上这次表演也活象马戏团。
大批观众围住表演地点，和爆炸中心保持一定距离。看到硝化
甘油获胜，欢声雷动。可是这落后的省份对*的需求量极
低，观众的热情不足以为这种留下深刻印象的*开辟市场。
“业务萧条”，罗伯特回到斯德哥尔摩时这样说。伊曼纽尔身
体很坏，他回来探视的次数多了。
起初老人的健康似乎从丧子之痛中渐渐恢复过来。虽说仍
卧床不起，但只要警方的调查还在进行，他就始终处于一种准
备应付的心境中，打起精神支撑着，争辩不复使他时刻记挂着
那无可挽回的损失和他自己应负的责任。等到调查结束，不再
有外来的危险让他烦心，便又为悲哀所压倒。他责备自己有忌
妒心和耍孩子脾气，不愿意进实验室。若非这些性格上的弱
点，奥斯卡·埃米尔做实验时他就会在场，提醒他时刻看温度
计。爆炸事故之后一个月即一八六四年十月六日，伊曼纽尔中
风了。
接连好几个月他瘫痪在床，医生对他的恢复也已不抱希
望，妻子一心一意承担起照料一个丝毫动弹不得的病人的艰巨
任务。她想，要是她能把生的意志灌注到他身上，就象从前经
常注进艾尔弗雷德身上那样，那就好了。
四个月之后，伊曼纽尔能够用铅笔写上几行了。他写信告
诉艾尔弗雷德，他的四肢能够活动了，医生劝他到矿泉疗养地
去洗温泉浴，可是他抱怨他拿不出这笔钱。在同一封信上卡罗
琳加了几句话，说明他实际的健康情况，原来老人连别人扶着
都不能走路，她还说：
老人又开始异想天开了。你只要想想不幸的爸爸现在
过的是怎样一种单调乏味、狼狈不堪的生活，就不会觉得
奇怪了。在床上躺了四个月，丝毫动弹不得，甚至没人扶
持就躺不下来，这对老人的耐心真是一场考验。
伊曼纽尔希望能出现一个奇迹，能送他到诺达耶进行矿泉
治疗。可是到一八六五年六月，还是没有弄到钱。最后，艾尔
弗雷德不惜作出重大牺牲张罗到那笔钱。他把在挪威的专利权
以现金出售。对于他的一项专利不保留任何权益，这在他是仅
有的一例。
我们能在这里洗矿泉浴，除了上帝，我们得感谢我的
小艾尔弗雷德。我完全相信我们已见成效。实际上，老人
在户外寸步难行，但他感到比以前强壮多了，而我也觉得
身体好些了。
卡罗琳无意中泄露了她自己亟需疗养。伊曼纽尔着实在恢
复健康。既然他对轻微的体力活动已不需用全部精力，便又开
始酝酿一些希奇的念头。不过*已叫他害怕，只有一次他半
真半假地想到要发明一种新*——一种破坏力大得任何人都
想象不出的*。但这种*概不销售，而将赠予一位仁慈的
*者，赋予任何人或任何国家都无法与之抗衡的威力。老诺
贝尔认为，人类如果要在今后几个世纪里消灭战争，就需要有
这种*。*只有发展到这种地步，才能证明他毕生搞*
是正义的行为。
说实在的，伊曼纽尔这时只关心人民福利问题，而且抓住
了一个自己力所能及的问题——瑞典的问题。他想到技术上的
新发展为企业、为劳动力的出路以及为政府能提供多少前所未
有的机会，于是他制订了一个实施开明经济的政策方案。
卡罗琳却认为老人的举动荒谬可笑。他写信给彼得堡的儿
子说：
他现在又开始忙于各种事务，因此也叫别人跟着忙个
不停，不过，据我看似乎都是白忙……这是他过去积极活
动的必然结果，如今不过是死灰复燃。这段时间对可怜的
老人来说委实太长，太难受了。
伊曼纽尔确实能够起床并稍事活动了，至于他的种种想
法，无论他的妻子还是罗伯特都不把它当真。罗伯特发现老人
神志衰退，他的想法变得十分荒谬。实际上，他有许多想法虽
然大而无当，却有实际的内核。
伊曼纽尔研究祖国的经济问题，为瑞典人民离乡背井去海
外谋生者比例之高感到震惊。现在正靠工业发展来恢复国家元
气，人力却不断外流！他坚信，这个国度必然有些不值钱的原
料，可以用来制造对公众有用的新产品。经过长时间思考，他
发现了一种材料—一碎木片。锯木厂里的碎木片多得无法处
理，只好一烧了事。这种废物能不能制造出什么东西？他对这
个问题想了又想，并不断试验。邻居们看到从前这么聪明的人
现在不知疲倦地把碎木片越刨越薄，有时还得打磨工具，不禁
可怜他。然而最后他终于搞出一个革新房屋建筑的蓝图，并预
示了一类大工业的诞生，这种工业后来在美国大为发展。他发
明了胶合板。
他想构造这样一种房屋：空心墙，镶木地板和屋顶，利用
刨花做材料。他详细说明了建造的方式。胶合板可以输出到比
瑞典气候暖和的国家作建筑材料。他想到埃及，那里运河即将
凿通。这项规模宏伟的事业长期以来不断激发着他的想象力，
激励他回想起年轻时在河道附近地区为埃及的土耳其总督工作
的往事。他心里又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不能预制这种胶合板
的房屋出售，用时只要组装一下就成？他为这项新工业的概念
制定出一项详细的计划，并在他逝世前不久提交给政府。
在这相对稳定的时期老诺贝尔头脑里产生出来的种种念头
之中，有些却实在离奇。有一项古怪的计划是由于担心被活埋
而想出来的。他计划造一种廉价、轻便的胶合板棺材，设计得
很好，并安上机关，如果一个人被误认为已死而埋葬了，能够
从棺材里发出求救信号，棺盖上有出气孔，还可以从棺内移动
棺盖。一根绳子从棺材里引出来，接上墓上的一只铃，以便拉
铃求救。真无怪乎他的儿子认为他“神志衰退”了！
这时候艾尔弗雷德离开了温特威坎。他已经把那里的工厂
建好，并在改进专利品方面进行了研究。他也已开始同欧洲别
的国家订合同，以建立规模更大的新工厂。一八六六年，他应
瑞典制造商W·温克勒及其合伙人爱德华·本德曼律师之邀赴
德国汉堡，意欲在汉堡港建厂，制造*向全世界输出。
设在瑞典的工厂以高薪聘请罗伯特回来接替他弟弟的职
务。因为除了艾尔弗雷德，只有他对*有足够的知识和
实际操作经验。罗伯特的先进的技术观点显然没有能够征服芬
兰，因此他毫无遗憾地离开了芬兰。
一种威力强大的新*的消息传遍了有采矿业和大规模铁
路建筑计划的国家。在汉堡附近建厂刻不容缓。推销员被派出
去招揽主顾。可是汉堡地区的行政机关对兴建新的*工
厂规定了严格的安全措施。厂址选定在克鲁姆尔，在易北河
岸，距汉堡不远，靠近易北河口。后来这地带变成欧洲大陆海
外贸易的中心。必须实行严格的预防措施。厂房必须同有居民
的建筑保持适当的距离，厂房四周筑起二十英尺宽十五英尺高
的土圩子，即使朝河的一面也不缺。
这些防范措施实属必要，如果发生重大事故可以减少伤
亡。然而事故仍旧难免。尽管*在一定条件下会使黑色
*爆炸，在正常情况下却显得那么无害，从事生产的人员操
作时往往掉以轻心，因而事故仍然不断发生。
传说有些技师在瓶子里装着这种神奇的化合物，带着它在
崎岖不平的路上赶路，不知道大难临头。有一次罗伯特把十二
瓶*带到一个地方去演示。演示之后剩下两瓶交给一个
技师，那技师想带去让他的同事熟悉这种*。他乘上一辆驿
车，让装着这两只瓶子的箱子捆在车顶上。他同同车的旅客整
夜谈笑风生，根本没有想到死神在他们头顶上盘旋。技师安全
到达目的地，但取下箱子时发现丢失了一只瓶子。万一这只瓶
子落到一个不知就里的人手里会发生什么事，想到这里，他简
直吓坏了。他一路奔回去寻找，终于发现一个伐木工人拾到这
瓶子，正在用瓶中的油擦皮靴。
还有一次，*从罐子里漏了出来，因为油质中含有
酸性，把锌罐腐蚀出*。油正好滴在车轮上，赶车的人倒十
分高兴。
就连负责推销或演示这种*的人有的也不知道操作的危
险，结果酿成可怕的事故。有个技师写信给汉堡商号在加利福
尼亚的经销处——本德曼·尼尔森公司，报告一次事故的经
过，读来令人毛骨悚然，虽说这件事好象鬼使神差，没有造成
伤亡。
如十日电告，我于本月七日离开旧金山，经过长途旅
行返回。离旧金山后在海湾里一个小艇上过夜，次晨八点
才抵达红石（岛）。我们立即将货箱重新包装，到天黑改
装完毕并装上船。堆在下层靠近岩石的一只箱子几乎漏光，
我就把它留在岛上……另有五箱已生锈，我看出也有点
漏，不过我认为最好带走，带到萨克拉门托换新罐子，并
发现货车和马匹从十日起已经等在那里。
我也买到五只新罐子和箱子；我们在下午重新包装，
装好车，次日早晨出发回家，路上颠簸得厉害，道路不
平，车子赶得很慢。卸车时我们发现又有三箱开始渗漏，
但并不严重……还有一箱我取出看时发现漏得很厉害，不
过漏油的一面已经朝上摆着……在萨特维尔我认为最好把
空罐子（五只）都烧掉，因此我们用空箱子的木板生火，
木板有点湿——那一整天都在下雨——火也不容易着。我
把空罐摞做一堆，因为太多，不容易放稳，所以我站在一
旁扶着，根本没有料到这么一点热度罐子会爆炸。可是突
然两只罐子炸了，炸得四处乱进，把火都扑灭了。我急忙
用手捂着耳朵，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耳朵还在不在。过了两
个小时听力才恢复。此外没有发生任何事故。
11月21日寄自密执安布洛夫
每次装运，货箱上都标着“小心轻放”字样，可是这种炸
药看起来好象毫无危险，因此人们对这说明都不大注意。一八
六五年八月，一个德籍推销员西奥多·吕尔斯，在纽约市格林
威治街的怀俄明旅馆租了一个房间。他付清帐目离开旅馆时，
把一只木箱交给旅馆里搬行李的工人照管，等他来取。一个星
期天早晨，有十来个顾客在酒吧间静静地喝酒。他们嗅到一股
酸味，循着气味去找，发现在储藏室里有一只木箱，里面冒出
淡红色的蒸气。他们把搬行李的工人找来，原来这段时间他一
直把这只箱子当搁脚凳，踹着它擦皮鞋。一名顾客帮助
他抬到街上丢掉，木箱一触地就爆炸开了，把旅馆以及
58
通街的玻璃窗都震碎。十八个人被炸伤，幸好伤势都不重。警
察局找到了吕尔斯，他发誓证实是一个汉堡的朋友托他带一罐
油到美国来销售，但并没有告诉他是*。事实上他也不打算
去卖油。此人的神情虽象是胆小怕事，却坚决否认任何人同这
件事故有牵连，也不肯透露他的“汉堡朋友”要他联系的那些
人的姓名。第二天他便被释放了。
自从世界上许多地方开始使用*以来，各地报纸以
大字标题报导爆炸的消息越来越频繁了。一八六五年十二月，
即纽约爆炸事件之后四个月，一次更为惊心动魄的爆炸震撼了
德国的不来梅港，约有二百人受伤，二十八人死亡。这次事故
并非由于疏忽，而是由于一个家住布鲁克林的美国人，名叫威
廉·金·汤普森的，因急需钱用而搞的罪恶阴谋。他把一批货
交德国轮船“摩泽尔号”托运，并作了巨额保险。当这艘开往
美国的轮船即将启碇时，他在船上暗藏了一个装着*的
装置。这枚自制的土*爆炸得比他预料的时间早了一些，结
果连他本人也送了命。
一八六六年三月，澳大利亚悉尼市的一次爆炸消息传到欧
美。犹如一场连锁反应，世界各地爆炸事件接连发生。艾尔弗
雷德对问题进行了研究，对用什么物质来吸收*可以既
安全而又不致降低其爆炸力作了大量的实验。可是他无法花更
多的时间在实验室里工作。好几个西欧国家都急需他去兴建工
厂、开工生产。这种“送命的油”引起了普遍的恐惧心理，迫
使各国政府忙于作出种种规定，限制其出口和运输，他还得设法
去阻止这些限制措施。许多传说将它的破坏力添油加醋进行夸
张，以致到处都谈虎色变。海港工人和铁路工人不肯碰它。最
后不得不停止使用“*”这可怖的名字，而代之以听来
无伤大雅的名称——“格拉努因油”(glonoinoil)。
骇人听闻的消息赶在艾尔弗雷德前面到达奥地利、意大利
和英国，把一心想利用高效*的人都吓跑了。艾尔弗雷德不
厌其烦地指出，当他和他哥哥负责操作时，从来没有发生什么
事故，这就证明事故完全是由于粗心大意。不过，他还是感到
内疚。为了抢先投入市场，他还没有找到一种安全的混合剂就
开始生产*，尽管他从一八六三年起就一直思索着这个问
题。如果有一种多孔的物质能吸收*，又不影响这种液
体的爆炸力，那么，合成的物质在操作和运输过程中就不致发
生危险。他曾经注意到这样一种物质的重要性，在一八六四年
申请专利的报告中也提到这个问题。当时他在试验用焦炭粉作
为吸收剂，但是使用焦炭粉就得找到一种更强烈的起爆剂。比
焦炭好得多的吸收剂也可以找得到，但可能又会降低*
的爆炸力。因此他继续试验液态的*，并用甲醇加以稀
释，使它比较耐震荡。
他仿佛在疯狂地赛跑。在世界上许多地方，事业精神和机
器时代并驾齐驱，对高爆*的需求势头很猛。可是，连续几
起爆炸事故引起社会惊慌，很可能对政府施加压力，要求禁止
*进口、运输，甚至禁止生产。当然技术发展的压力迟
早会冲破禁令，但等不到开禁，这第一家*制造商说不
定已被禁令压垮了。
这种赛跑在美国显得特别错综复杂。铁路建筑业和工业化
的浪头正以一日千里之势在美国发展，震撼着美洲大陆，动员
了一批精力旺盛而无所顾忌的人竞相利用这难得的机会，迅速
发财致富。首先，由于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费尽心机加以阻挠，
艾尔弗雷德在美国申请专利的事进行得很不顺利。弗吉尼亚州
的托利弗勒·普雷斯顿·谢夫纳上校早就跟踪过诺贝尔的一
家，曾经参观过他们在圣彼得堡的车间，学到不少东西，然后
在西欧一些政府充当*专家。赫伦尼堡的那次爆炸将诺贝尔
的实验室和工作人员一扫而光，他马上就出现在现场。谢夫纳
的事业心使他立即领悟了这种强烈*的重要性。他同艾尔弗
雷德联系，愿意出一万西班牙元，获得在美国利用他的专利的
许可。艾尔弗雷德没有答应。上校发现意大利医生索布雷罗也
没有取得*的专利权，因此他觉得只要自己能找到使硝
化甘油爆炸的方法即可。他先找美国驻斯德哥尔摩公使帮忙，
请他设法搞到诺贝尔的方法，可是公使先生不愿替这位自作聪
明的上校当间谍。于是谢夫纳到了英国，在那里出版了一本以
南方人的观点谈美国南北战争的历史小册子。回到美国之后，
他向陆军部打了报告，获得试验*的委任书。他虽然没有做
到使艾尔弗雷德申请的专利遭到否决，却从后者申请专利的说
明书里发现，要闯进*的事业，还有许多空子可钻。
诺贝尔曾委托一个美籍德国化学家奥托·伯斯坦宾德在美
国东部建厂生产*，奥托是诺贝尔的汉堡合伙人本德曼
博士的朋友。本德曼还有一个兄弟，是旧金山的本德曼·尼尔
森公司的办事人员，诺贝尔委托他建一个厂以供应美国西部的
需要。
奥托的行动很敏捷，没有等艾尔弗雷德认可，他就成立了
一家有限公司，其票面资金为一百万美元。诺贝尔可得四分之
一的股份和二万美元现款。不料实际上股份无人认购，于是艾
尔弗雷德决定启程赴美参加开办工作。他对西部的分支机构比
较放心，而那里的负责人来信，形声绘影地描述发展前景，催
他去视察。
三百桶到七百桶黑色*一齐爆炸，您曾见过这样开
矿么?我们这里有这样的矿。含金量极高的矿山用水冲洗
着，水是从高山通过水管冲下来的。岩石太坚硬，于是要
开凿出一条石槽，然后装进七百桶之多的黑色*（每桶
25磅)，使之爆炸。可是这种方法既费钱又费时间。现在
只要开凿一个深井洞，直径四至五英寸，大约二百英尺
深，填进*，就会节省巨额的钱财和时间。单是中
央太平洋铁路每天就要消耗大约三百桶黑色*。因此引
进你的甘油非常值得。这里的化学家因为发明爆炸油的不
是他们的同行，正费尽心机将*的危险性描绘得一
团糟。务请驾临，并电告行期。
艾尔弗雷德还听说，有人非法制造*以获取暴利，
侵犯了他的专利权；还听说经营黑色*的强大集团正危及他
事业的前途。他这时候离开欧洲实在不合时宜，因为一些国家
接二连三屈服于群众的恐慌心理，法国和比利时禁止制造和保
存*；瑞典禁止运输；英国国会讨论过禁止问题，结果
政府对进口作了极其苛刻的限制。尽管如此，英国的矿主们同
意诺贝尔的见解，等到风潮平息，他们的国家必将取消对进步技
术的抵制。
这是艾尔弗雷德第二次赴美。他知道这个幅员广大、无拘
无束的国家精力充沛，生气蓬勃，必然会看到十五年来的巨大
变化。即使如此，当他乘渡船在纽约自由大道上岸时还是大吃
一惊。这个城市同世界上别的大城市或海港显著不同之处是它
不受任何拘束。仿佛一切控制皆属无效，都可以被放弃，听任人
们尽量让生活过得舒服，以适应他们自己造成的旋流。可是毕
竞可以觉察到一些新的、强有力的东西，那是他前一次到美国
时所没有的，那就是：美国人普遍认识到，他们向来是提供给
人类的最大良机的受益者。南北战争推动了工业迅速发展，那
是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比不上的。艾尔弗雷德当年曾怀着悲观失
望的心情，读着报纸上关于美国长期血腥内战的消息，并且象
许多欧洲人那样认为，这场冲突不论哪一方获胜，结果都会产
生一个*政权。他曾在一首诗里为之哀叹：
……难道我们今天看不见
大西洋彼岸的兄弟遭到*，
这是为什么？林肯能不能回答？
费尽鲜血和土地上的财宝
铸成铁链给自由戴上镣铐
这将是必然的结果，除非你
英勇地站起来
命令这种疯狂行为停住。
现在，在纽约的一片喧嚣和沸腾的气氛中，当时那种狂怒
的意义得到了解释。这个国家是在铁和血的磨练中诞生的，正
象古老欧洲的其他国家一样。
诺贝尔于一八六六年四月十五日到达美国，可是，他还没
有来得及调查伯斯坦宾德建立的纽约爆炸油公司的事务，报纸
上就登出了旧金山发生惊人爆炸的注目消息。四月十七日的
《每日论坛报》是这样讲的：
今天（四月十六日）在威尔斯一法戈公司大楼附近发
生了一起据认为是*造成的可怕的爆炸。爆炸象地
震一样震撼着四分之一英里的范围。七人死亡，十余人受
伤。有几个死者已无法辨认，断肢残骸和脑浆飞溅到将近
两个街区之遥。数百英尺之内看不到一扇完整的窗子。威
尔斯一法戈公司建筑，以及附近的一切，不论是有生命的
还是无生命的，一律炸成碎片。据估计损失至少达二十万
美元。爆炸的原因尚未查明。据太平洋邮船公司货运经理
处透露，有两只箱子，每只体积约四立方英尺，曾从轮船
上卸下，送到爆炸发生的地点。
后来的报导证实，爆炸是由于打开一只漏油的*箱
子时引起的震动所造成，当时收货人因鉴于那只箱子损坏严重
而拒绝接受。同时还报导说已辨认出八具尸体，另外七、八具
仍无踪影，“或许已炸成原子了。”
监察委员会通过一项法令，指示凡在旧金山范围内发现的
*一律缴公并予以销毁。
另一起爆炸发生于加利福尼亚的科尔法克斯，六人丧生。
经调查发现，*的箱子是奥托·伯斯坦宾德发出
的，但箱上没有适当标明是危险*。警察局逮捕了这个化学
师，但他表明装货时他出差到苏必利尔湖，并不在场。警察局
裁定交保证金二千五百美元释放，听后继续审查。
日复一日，旧金山爆炸事件还有进一步的报导，而另一起
爆炸事件激起了更大的骚动。这次爆炸是在利物浦的一艘轮船
“欧洲人号”上发生的，当时船停靠巴拿马地峡阿斯平沃尔的
铁路公司码头上卸货。据《论坛报》四月二十一日消息：
那艘轮船确实炸得七零八落，码头也几乎全毁。铁路
公司的货栈是铁石建筑，座落在离船二百英尺开外，在气
浪冲击之下完全震坍。财产损失固然巨大，但比之生命损
则微不足道。船长、大副、二副、随船医生以及船上另
外五人几乎立时丧生。码头上有二十一人遭到同样命运，
岸上和船上另有二十五人受重伤。在轮船附近工作的一帮
工人无一幸免……皇家邮船“索仑特号”用铁链将燃烧着
的破船扣牢，拖离码头进入海流。“索仑特号”刚刚摆脱
“欧洲人号”，突然发生第二次爆炸——比第一次爆炸更
可怕——破船立即迅速下沉，三十分钟以后这艘遭厄运的
轮船已不见踪影，只剩烟囱露出水面……据查明有大宗格
拉务因油亦即*曾以普通货物托运单在利物浦装上
船。这和不久以前在纽约格林威治街引起爆炸的是同一种
油。
纽约市长霍夫曼得到报告，说*是从纽约发货的，便下
令凡拥有或储存任何“被认为是*”的人一律传讯。因
此，艾尔弗雷德到达纽约才几天，就被卷进一场刑事诉讼案
中，虽说此案主要是针对伯斯坦宾德的。消防队负责人贝克发
现，*油公司的人员在怀俄明旅馆爆炸事件发生之后仍储存
这种油，藏在第三大道和一一六号街拐角某处。公司里的人否
认这油属公司所有，但承认听候法令处理。消防队负责人于是
传讯诺贝尔和他在东海岸的合伙人詹姆士·戴夫先生。诺贝尔
不愧为第一流实业家，他设法使尴尬的处境转为对自己有利。
他的证词颇有新闻价值，接着又当众演示以证明他的*是可
那艘轮船确实炸得七零八落，码头也几乎全毁。铁路
公司的货栈是铁石建筑，座落在离船二百英尺开外，在气
浪冲击之下完全震坍。财产损失固然巨大，但比之生命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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